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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九十四章設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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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陛下笑,是也覺得妾身說得對?”千惜看到明卓葳的笑容,轉頭地問,明卓葳點點頭,“可惜你想得透,看得明白的道理,他們這些自小受名師熏陶長大的世家子弟,卻想不明白,看不透。”

千惜側著頭道:“與其說他們想不明白看不透,不如說他們是舍不得,舍不得那高高在上的驕傲,受萬民景仰的虛榮,翻手為雲,覆手為雨的權勢。”

這個世上,有幾個人能舍棄得了這些呢,世家之人吶,也不過是犯著許多人都會犯的錯誤,但到最後,他們能不能從中走出來,卻要看他們的造化了。

“照你的想法去做吧,你是皇後,你有這樣的權利。你的生辰,想要什麽樣的禮物?”明卓葳突然轉開了話題,如此一句。千惜真心實意地道:“陛下給妾身的已經夠多了,禮物之事兒陛下無須費心。”

從明卓葳對千惜上心開始,每一年明卓葳都會問千惜這一句,而千惜的回答一如既往,明卓葳沈默了,千惜或許才是真正從來沒有變過的人。

即是商定,因著這也是千惜為後第一回設下的宴席,所請之人眾多,宮中早已忙碌了起來,千惜從來都是分工明細,各司其職,而且分立兩人,相互監督,但有閃失不問其他,只追司職者。雖說千惜離宮多年,但因當初她接管魚龍混雜的後宮裏,當即立下如此規矩,其後明卓葳也看出了這規矩的好處,這些年也沿續了下來,另外加以改正。

宮中各職,各司其職,又選中那管事,其下之人,若有犯罪,不僅追司職者之罪,管事者亦難逃,如此便也讓那管事者不敢忽略屬下,是以這些年下來,宮中倒是為得太平了許多。

眼看千惜雖說回宮匆忙,但這法子是她想出來的,上手自是要比旁人快得許多,千惜手下的嚴婆桑婆,琥珀四婢,還有金玄,這些年用下來最是懂得千惜的心意,且又皆是有能力的人,千惜細分下來,讓他們各自安排妥當去辦,並不顯得雜亂。

千惜並不是喜那奢侈之人,宴席一應用物,皆以簡潔大方為主,所有菜色也只講那簡單大方。

“如今入冬了,莊子上新鮮的蔬菜讓人取些來。還有那小小的青棗,算是給他們的飯後點心。”千惜翻看了菜色,著重加了這兩樣兒。

琥珀接過單子掩口笑道:“可是有許多人等著看娘娘的笑話呢,不過,就憑這兩樣一金難求的菜和水果啊,可能堵住不少人的嘴。這可是我們娘娘讓人專門給種出來的。”

“閑話莫說,這菜和果子種了出來就是給人吃的。”千惜並不覺得這有什麽好得瑟的,琥珀眨著眼睛道:“大夏天的時令有這蔬菜和果子當然沒人覺得有什麽,可這不是大冬天的嗎?娘娘,他們一個個的自以為了不起,看不起娘娘,可娘娘做成的事兒啊,他們就算是再活多一輩子那也做不成。”

琥珀如今可是全身心地向著千惜,千惜一聽揚眉道:“外頭又有什麽風言風語了?”

自覺失言的琥珀擰著眉頭咬著唇,那些話啊,真是不堪入耳,說是不說呢?千惜看出了琥珀的為難,“有什麽話只管說,莫不成你還怕我會受不住那些閑言碎語?”

“娘娘,著實是那些話太難聽了些。他們一個個都說要等著看你的笑話呢。”琥珀跨前了一步說,千惜道:“他們怎麽說的,說給我聽聽。”

這又沒把千惜給繞出去啊,琥珀不得不死心地照實說了,“娘娘,他們,他們都說娘娘是土包子,好不容易捉著個宴客的機會一口氣兒給請了那麽多的人入宮,也沒想過自己能不能把這麽多的人安頓好。若是後頭這宴會上鬧出了什麽動靜,定是要惹得天下笑話。”

千惜點了點頭,示意她說下去,琥珀咬了咬唇道:“還有,他們說娘娘是土包子出身的,半點規矩都不懂,安排的座位只讓人笑死了,雜亂無序,一看就知道是泥腿子的出身。”

“座位的名單只我們幾人看過,怎麽會有人知道座位的事兒?”千惜敏銳地捉住琥珀話裏傳達的意思,琥珀瞪大了眼睛,“娘娘,那座位的名單已經傳了出去了,那不是娘娘讓人給公布的嗎?”

“當然不是!沒到當日,座位的名單公布有何用。”金玄從外頭走了進來,手裏正是拿著一張紙,騰騰地走到千惜的面前,“娘娘,這是我抄下的外面傳得沸沸揚揚的座位名單。”

千惜接過快速地掃了一眼,琥珀道:“娘娘,奴婢大致看了幾眼,與娘娘安排很是相近。”

“對,很是相近,卻不完全的一樣。看來,這是宴席還沒開始啊,就有人盤算著算計我了。”才一回來啊,她還沒動,卻已經有人迫不及待地動起來了。千惜心中一嘆,“外頭不管傳了什麽樣的話,你們只管地聽著就是了,旁的不必理會。”

“娘娘!”有些猜不透千惜之意,千惜解釋道:“謠言止於智者,若是聽了這些話不進宮來的人,那不進也挺好的。”

明卓葳要找一個心甘情願且聰明的女子,而對大肅的歸屬感也同樣的重要。只偏聽偏信的人,當真出嫁於西岸,還不定會給大肅帶來什麽不好的影響。有人幫著她大浪淘沙,她還得與人道一聲謝呢。

千惜說完便將手上的信兒丟開了,低聲吩咐道:“這些風言風語,你們也不必遏止,只管讓這流言傳揚出去,鬧得整個京城都知道那也沒關系。”

“娘娘!”琥珀皺著眉頭,顯然很是為千惜擔心,此事若是傳到陛下的耳中,陛下可是會覺得千惜辦事不力,這可是千惜自己的生辰,名單未曾公布,卻已經為天下所知了,那不是讓陛下懷疑千惜辦事的能力。

“你擔心什麽我知道,只是,此事不必急,況且,宴請這麽多的人,我自是另有安排,且聽我說的去做。”千惜再次叮囑了琥珀,琥珀無法,只能輕聲地答應。

“另外,好好地查查,這份名單是誰給弄出去的。”雖說千惜並不懼於這名單的洩露了,但這件事兒可是提醒著千惜,她這才剛回宮呢,已經有人把眼線弄到她這兒來了,若是她不動作的話,將來她身邊的事,對別人來說就是透明的。

“是!”琥珀一聽千惜這個吩咐,眼睛瞬間的亮了,比起那憋屈地任人打罵,她可是最喜歡把那吃裏扒外的人給弄出來。等著吧,她定是讓那人吃不了兜著走。

只是啊,千惜不與與人計較,在那名單流傳出去,很快又傳遍了京城,跟著千惜又被曝出不曾宴請千家女眷的事兒來,這一事兒,卻是很快引起了朝中禦史的註意,畢竟,禦史有監察帝王及百官德行之責,千惜乃是一國之後,母儀天下,為天下矚目,若是那不孝之人,難堪國母之位。

不過,此事兒雖有耳聞,卻無那真憑實據,畢竟眼下的千惜並沒有真正將帖子送到各家女眷的手裏,而且就算是送了,沒到宴席開宴的那一日,誰都不敢說千惜究竟請沒請千家的女眷。

可有那麽大的一件事傳揚了出去,千惜若不是傻子的,就算一開始真沒打算請,後頭這也肯定是要補上的。

“把那亂嚼舌頭的拉出去亂棍打死。”比起千惜的聽之任之,明卓葳聽到後頭關乎千惜聲譽的這一則謠言,立刻命人把那太極殿裏的奴才給打死。

“傳了宮裏的所有內侍宮女前來觀刑,告訴他們,這就是亂嚼舌頭的下場。”明卓葳是不動手則手,一動便是直接要人命的。

“是!”劉福摩拳擦掌地答應著並去辦,明卓葳擰著眉,這些年宮中都顯得十分的寧靜,可千惜才剛回來,是什麽人早早地就盯住了千惜,不留遺力的要置千惜於死地?

明卓葳張口道:“讓人好好地去查查,到底是什麽四處散播謠言,欲壞皇後的聲譽。”

並不曾見到人,只聽了一聲輕應,之後人是走是在,只有明卓葳清楚的。

“傳陛下旨意,亂嚼舌根者,亂棍打死!”太極殿前,此時聚滿了太監宮女,劉福高聲地宣告,小眼睛瞇瞇地掠在場的所有人,目光如炬,只想把人盯出子醜寅卯。

這些人可真是膽大包天吶,竟然想毀皇後娘娘的名聲,如此下流齷齪往千惜身上拔臟水,弄著那半真半假的事兒,可不就是想亂人心,讓人鬧騰起來。要知道,這宴會可是借著千惜的生辰給辦的,雖是醉翁之不在酒,但任人的生辰被鬧得不得寧安的,那心情定是不美妙。

人一但心情不見好,不管是做什麽的事兒,那都是容易出錯。此人的目的並不是想借此真正有壞了千惜的名聲,而是要借著這麽個機會,環環相扣的,是要給後頭布局呢。

“啪,啪,啪……”一棍一棍的打在人的身上,人被堵著那嘴,入耳的都是那棍子打在人身上的聲音,還有那血濺了來的聲音,明卓葳啊,向來不是個善良的人,他所用的手段,一直都是那麽粗暴,直接震懾於人,他便是明明白白地告訴人,若是不怕他的,那只管的動手啊!看誰更狠更快。

千惜在聽聞明卓葳這一招殺雞儆猴時,只搖了搖頭,明卓葳可沒想的那麽多了,如今他可以說是穩坐了江山,朝中的一片反聲已經被他壓倒,世人的人,也都一個個安安份份的,沒鬧了其他的動靜來。所以,對付起後宮那些閑言碎語來,明卓葳就更直接了。

這世上啊,就沒有不怕死的人,不怕死的人,早就死光了。

“娘娘,我們的帖子送出去了,可那稱病不來的人不少。”千惜正想著該怎麽給明卓葳說說情況,金玄有些臉色難看的匯報她的工作。

千惜道:“稱病不來的,不管是真病還是假病,只管勾著,讓人再重將新的名單安排好,後日,一切都將重新的開始。”

“可娘娘,這數目並不見少。”金玄為這些人如此不認擡舉,擺明了聽信了那些流言蜚語,想想真是可恨,竟然給他們遇上了這樣的事兒。

“眼下不用急著跟他們算賬,你只管做好你的,其他的事兒,等著開宴那會兒啊,咱們再好好地說。”千惜並不著急,君子報仇,十年不晚。何必心急呢,只要把明卓葳要辦的事兒辦好的,千惜如今貴為皇後,這樣的身份地位,有人甩她臉子,她不給打回去才怪呢。

千惜揉了揉手腕,見金玄還呆著沒動,問道:“還有其他的事兒?”

“娘娘,千家的帖子我送過去了,千夫人似真病了。”金玄斟酌了半響,還是把這事兒告訴了千惜,千惜道:“噢,病就病,她那日來不來的還是另說。”

是這樣的沒錯,不過,真病假病的事兒有太多可說的,千惜也不想去深究,總歸的金氏無論如何都把她生了下來,她怎麽對她是她的問題,而千惜如何地對她,卻是千惜的問題。

孝大於天吶,千惜很是慶幸自己對金氏無怨無恨,只想彼此井水不犯河水的過日子,可惜的是金氏在內的千家人吶,都不肯地相信千惜會這麽直接地表明不想跟他們糾葛。

或許他們也清楚自己做的事兒有多麽的過份,所以就幹脆的破罐破摔了,從來就沒想過要跟千惜說和。千默然吶,那也是被千惜給逼得不得不和千惜合作。

但那也只是千默然帶著千家,並不代表著金氏。那個生了千惜的女人吶,似乎對著千惜有著非同一般的執念,不能釋懷,也不願意認可了千惜。

千惜都覺得千家人的態度很是莫名奇妙,她明明是受害者,但在千家人的眼裏,她似乎是造成他們千家悲劇的人,他們不曾因為他們身上流著相同的血而對她溫和過,相反還一次又一次地讓她難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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